作家董橋談回憶:

「人不要亂採記憶的果實,怕的是弄傷滿樹繁花。有些記憶刻得像石碑,一生都在;有些記憶縹緲得像煙水,似有似無;另一些記憶卻全憑主观意願裝点,近乎杜撰,弄得真實死得寃枉,想像活得自在,而真正让生命豐美的,往往竟是遣忘了的前塵影事。那是潛蔵在心田深处的老根,忘了澆水也不会乾枯。」

華仁書院的記憶是潛蔵在心田深处的老根,忘了澆水也不会乾枯。

前言

親愛的朋友,承蒙同學愛護,不嫌我文筆粗俗,有失斯文。囑咐我為七一界校友2016年重聚寫第一篇文章。務求拋磚引玉,引起共鳴。我膽戰心驚,多日來不知如何下筆。突然間,腦袋靈光閃動......

隨想

我單獨坐在廣州「天河書城」的星巴克內,剛剛買了一本中國幽默大師林語堂「吾國與吾民」的散文書,我無心翻讀。八十九十後的美女從身邊經過,對我毫無影響。我盤算著如何為文章「開波」。

我的眼睛緊盯著星巴克的「logo」。霎時間,那綠色圓圈在轉動,一幅幅相片在我眼中浮現,Fin 叔與我;謝師宴;畢業集體照;籃球比賽;野餐燒雞翼.......那星巴克美人魚不停地轉,越轉越快。四十五圈轉完再轉四十五圈,毫無停頓下來的跡象。

四十五年

本次同學聚會的領頭人,葉澤遠博士來信告訴我:「人生有幾多個十年。」,我深有同感。并想多加二個字「人生有幾多個四十五年。」

四年前同學香江之聚,絕對成功。回美國後確實感動,浮想聯篇,寫下「華仁的回憶」送给你們。文章受到何sir 欣賞,榮登多倫多華仁網站。5A文豪梁煥松來函鼓勵我繼續寫。從此以後,我亂寫一通,一發不可收拾。

我本性散慢,故塗鴉宗旨是教仔做人,無料教人做人。題目內容,多與「兒子,網球和我。」有關。也有「獵狐」文如「葡京沙圈行」,「才子佳人」,也有寫「刁民行徑」的,也有寫「槍民行徑」的。

四年前香港校友組織的聚會,功德無量。之後我每年回港,必受到同學上賓式待遇,并邀麻將玩樂。「舊同學,新朋友。」是我經常說的。新朋友再變成好同學了。

我愛人物,總覺得人世間最有趣的事物是人,故有「花王」,「浴足師傅」,「波王」,「教練」等出爐,故拿好友「色慾王」才子開刀。無人可寫時,一聲得罪,筆桿子開始向同學掃射。尤有甚者,子彈时常飛往何sir 方向。

以下舉例說明。希望槍槍中靶,引發共鳴。大家一起支持香港同學的苦心籌備工作,為四十五週年的活動獻上祝福。

摘錄

「學校裡有一天主教堂,供神父和學生祈禱,懺悔。 在學校,  神父都穿著白色的長袍,白袍在風中飄逸,  看上去神聖而高貴莊重。 同學們對他們都有一種無可名狀的尊敬......」

「香港週末的夜晚,街道行人熙攘,車水馬龍。我倆選擇坐巴士,  汽車在長長的窩打老道緩緩行駛,車上擠滿乘客。黑暗中我再次看到我的華仁書院,寧靜地轟立在山崗上,天長地久,作育英才,永遠存在。

瞬那間,我聽到車聲隆隆,  這輛巴士像行駛在時光隧道, 把我駛回那個年代,一九七一年某日,我和鄔友德擠在車內,  放學歸家去。

往事如煙,再獻上歪詩一首:

「成敗貧富不輕狂  本性無改續炎黃     知汝安康吾所願   福音盼得謝上蒼」。

摘自 《華仁的回憶》

「我們五人坐落,大家好像對鶯燕不感興趣,大談時事、經濟、命運等正經話題。在坐有梁同學,戴金絲眼鏡,文質彬彬,學者格局;此君研究紫微斗數,任督二脈,才子與他討論這等題目,竟然旗鼓相當。據同學說,如能打通任督,對身體的好處和樂趣,比吃飯和房事更大和更高。我忠告才子,你千萬不能練這門子功夫,不性不食,你如何做人,不如死去。」

摘自 《葡京沙圈行》

「天生我才,各有強項。雀王的強項是美食。」

「五人同行,僅有一人突出。好雀王,他是關東漢子,性格爽朗,實說實話,身材高大梳平頭,如果穿上戎裝騎戰馬,必然像是抗日時期的浴血將軍。其餘人等全是他的士兵。」

摘自 《香港的一天》

「唯有七一界九龍華仁同學皮雅士是例外.  好個皮雅士!  他就像奧斯卡頒獎禮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大司儀,  揸咪輕鬆出場。過千雙眼睛聚焦皮雅士。皮雅士英俊瀟洒,  紅唇白齒,  一頭茂盛的黑髮梳理得整整齊齊,  身體沒有半分多餘的肉. 近六十歲人是年輕,歲月在他臉孔上不容留下半點痕跡,   他是一首青春之歌。」

摘自 《Pius Lee 新年義演》

「同學退休之後,生活充實。在唐人街的教堂做義工,開班教育新移民餐館工作者拿"衛生證",替女兒抱孫子。
薛兄說:「我的普通話不夠用,新學生聽不慬我的普通話。」
薛漢文鄉音無改,體形健碩如昔,不減當年體壇雄風。
我說:「你同我教下班刁民,佢地唔係幾守規矩。」
我們在唐人街「禮義廉恥」的牌坊前拍照。
「想當年,因為被肥佬朱召去幫華仁游水比賽,同班喇沙仔教量,所以我 miss 了Form5 的畢業相!」
「想當年,遲到多。被咖哩何抽秤:"你睇定D做人"」

摘自《芝加哥遇薛漢文》

「六十歲人,不講兒孫就是講過去的威水史,講工作經驗。」

「欲買桂花同載酒,终不似,少年遊。」

龍爺當年代表九華校隊踢波,對陣 KG5,右腳勁抽穿雲,最後三十秒一箭定江山,氣走番鬼仔。此役可比美今年的世界杯final,德國一比零絕殺阿根廷。這是龍爺少年傑作。」
摘自 《龍爺作客LA》

大司儀李志明沒有興趣獵狐。大約在冬季的時候,他榮登香江「獵頭人」協會主席。將要領導成千上萬獵戶,搜捕天下英才,貢獻社會。」
...

「輕舟順流而下。撐艇者是龍舟兄,徵婚免矣賽龍繼續。他的二撇雞配光頭越留越有型,今年春天過後,就會更似四條眉毛的陸小鳳了。 」
...

「這一生從事教育的老人,有教無類,教育出不同基因學生桃李滿天下。一鍋咖哩雞引來百侶同遊:大會計, 大司儀, 大律師,大西醫,大IT人,大文豪,大學士,大科學家,大生意家,大宗教家,大政治家都在高唱,歌頌春天。 ...
...

春節將至,梅花盛開。老人家愛詩詞,一首「詠梅」湧上心頭: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是的,「待到山花爛漫時,他在叢中笑。」

摘自 《春來了》

以上摘錄,皆是順手拈來野草。無禮之處,萬望原諒。

後記

文章完成,感動一人。吾同班好友,賭狗老師,四十五年未曾谋面的纽约魏徵旦。「華仁的回憶」被他同事看到,通知他。輾轉找到我,說我對他形容不當,他應該是華仁最好學生云云。魏兄今天是嚴肅的華航貨運經理,地下室有三百瓶紅酒等著我去品嚐。近日與共和黨參議員John McClain 共進晚餐吹水。他答應我同赴盛會。我鬆了口氣,總算打動一人。

更改歪詩收場:

華仁師友尚難忘   憑網寄情傳各方   信是有緣今未盡   四十五年聚一堂。

Don 2015.9.3 LA

睬你都傻。珠海同三大鱷打完麻將,再去內蒙古與世界各地老鬼比賽網球。今天要照顧家庭,飛夏威夷享受槍民國美麗海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