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嶸歲月》--【賭城奮鬥記之二: 工會, 工種】 

工會

在賭城工作,無論賭場大小,都需要被踢入會,入工會。 Union due 每月廿三元。

工會總部在downtown。兩層高的建築物好像是政府部門。找工的地方就是在這地方的二樓,那裡有大堂尃作job dispatch 用。

簡陋的的地方有如大陸的飯堂,擺了幾張長板凳和桌子, 天花板掛有吊扇, 燈光半明半亮,墻上貼了些宣傳文告,宣傳工會是工友的靠山,福利好,近視人有眼鏡配。文告沒有說,「沒有工會,就沒有工作.」。到這裡來的求職者就如駕駛需要交車牌費,真也好,假也好,立刻交錢。物有所值啊!

Job dispatcher 座鎮中央的太師椅上。他的穿著與簡陋的擺設大相徑庭,大熱天時,他穿紅格仔西裝外套,白西褲白皮鞋,衫袋掛了個 Ray-Ban黑眼鏡,頭戴紳士帽遮擋太陽。

此人鷹眼鈎鼻,身材偉梧。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電影「教父」中的打手殺人王。他拿著一叠小紙張,雙腳懶洋洋地放在辦公桌上,眼晴往大堂掃射,以鄙視的眼神看著一班「求職者」,求職者有黑有白,有黄有红,有老有少。

「Don CHIN」鈎鼻佬大聲喊出。

「here」我大踏步上前,奉出雙手:「釘橋,釘橋,釘橋。」我連聲 thank you.

「here you go, boy」他把小紙張遞給我。

我找到了Caesars Palace 的 busboy 工。明天報到上早班。

工會真正好,尤其是對於那些初來步到的無知人。

今天想進工會,難矣!我認識一位「長堤」工會朋友,連加班費年薪十八萬。他是成功人仕。我也想到在「好先生」年代,公司的三位工會工友,一爬梯油墻,一扶着長梯保安全,一拿棍仔對住個油漆桶"搞搞震"的"辛苦"場面。一幅小墻被這三寶貝油了兩天完工。 

工種

世界上各行各業各工種。父親曾經講過"工作無分貴賤。". 讓我介紹一下美國博彩業的下層工作吧。

掃地 - 在賭場內做掃地工是有地盤的。楚河漢界,掃地人不容許別人超越城池半步,因為這是利益相關事。細心埋頭掃地,黙黙耕耘,可以掃到寶藏。

地盤在角子老虎機周邊的,有銀仔。年輕人眼睛虎视眈眈,幽暗的地下,就算dime 也可看到。地盤在賭桌周邊的,發達矣。經常會掃到五元紅色的籌碼,運氣好的時候,廿五元綠色的也會碰見,那是一天的工錢啊!有人曾經掃過一百元黑色的金牛,他一定是連掃帶踩,高興心情不言而喻。

「掃錢第一,掃垃圾第二」是掃地工心中的口號。朋友!請勿笑。這世界路不拾遺的人是道德榜樣,是人中龍鳳。在那年代,我們袋中的銀子是鳳毛鱗角,你要我們如何選擇呢? 

Busboy - 收拾盤碗的工作辛苦。我在凱薩皇宮的coffee  shop 有此經驗。我做早班,早班特忙。一個busboy幫助兩位waitress清桌子倒咖啡。收工的時候,她們把所賺的小費,每人分給我大約百份之十。我平均會得到六到七塊錢的小費。我曾經拿到過十元的小費,那是一個很煩忙的早餐了。

也有驚喜的時候。客人看見年輕人勤快添咖啡,大發仁愛心腸,偷偷地塞兩塊錢進我口袋。我最高拿過十元的籌碼。 

Change boy - 這份是好工作。試想:工作人腰間掛著黑色的錢袋,有點像日本餐廳的壽司師傅,袋內有三幾筒quarter, dime, 和Nickel.  

終日遊蕩在角子機的矮樹林裡,無所事事,與客人聊天做找續,學英文會話。

突然間,鈴聲叮噹作響,紅黃藍彩燈有如警車亮燈抄牌,轉動翻騰,震人心絃。客人中了jackpot.  年輕人一個戰步, 蓮子容面孔:「不許動,這幸運客是我的。」

列位看官,客人中了五百元以上的jackpot 需要change boy 簽名才能夠派彩,這是賭場的規定。客人啊,保佑你高中,越大越好,要將jackpot 踢爆,你贏得越多,賞賜boy的機會就越大啊!

經常有賭客向change boy 問路。那一部老虎機最hot?這班傻瓜,那有這回事呢?來一招亂點鷰鴦譜, 反正中了jackpot, 是 boy 的功勞。 

bellboy, waiter, showroom busboy  - 這些是高不可攀的好工作。後來我們聽說,這些工作是要用錢買來的。一份bellboy 工的價錢是三仟元。這些工作小費好,回報率高。鈎鼻佬有錢買西裝了。不必大驚小怪,市場經濟本來就是這樣,何物無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