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超越

 莊子生活於戰國前期,距今約2300年,當時的中國部落頗多,並不是一個主權國家。社會動盪,人們都生活在步步為營的景況中,沒有多少安穩的心境。

 莊子識字,而且有智慧和思想,當然不是生於一般人家,或者需要勞動謀生之輩。不過,他壯志為懷,同情弱勢社群,憎惡濫用權力及趨炎附勢的掌權者。他的作品不只現有的《莊子》,但是已經足夠反映他的為人和創造,為中華文化添增光采。

 莊子秉承老子智慧,更用他自己的思考和幻想,把「道」推上更高的境界。主要是超越時空,順應自然,創造對人的新的認識,活現人的潛能、情緒、自由、愛美、和高貴品德及遠大志氣。

 「道」,首釋宇宙本源,確定它的自有存在,其中萬物由道而生,動力不息。第二,道說大自然的生命規律,自由而變化,沒有止境,莊子說道有「無為而無不為」的特性,十分積極。

 《逍遙遊》首說「北冥有魚……化而為鳥」。這種變化,不提用了多少時間和空間,因為「化」是超越時空的,即使它可能變於一瞬。

 「怒而飛,……海運將徒於天池」,說的是運動。與時空的概念一樣,這運動也是超越的,不計飛的具體做作,就到了天那邊的池了。試想,還有甚麽可比這簡單的變動和到達更為自由的?一切全在心中。

 莊子宏觀世界,用「大」的概念托出一番浩瀚的氣象,由巨鯤潛伏在北溟,到大鵬怒飛到天池,說明宇宙人生的一個開放無窮的時空系統,由自由的「動」展現。

 莊子熱愛生命與自由。在他的人文世界裡,「獨與天地精神相往來」,「汪洋恣肆以適己」,把人的生命動力說得多麽高逸。

 生命動力得來不易,亦用在爭取圓滿安適,(不像西方人的取勝、改造、控制)。尼采在《大熱望》說:〝你得用熱情的聲音歌唱,直到大海都平靜下來,傾聽你的熱望!〞莊子不同,他放大人的形象說:〝若人之形者,萬化而未始有極也,其為樂可勝計邪!〞

 老子說:〝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起於足下〞《老子‧六十四章》。然而,人也不是隨便走得遠的,需要文化的積厚和變通。北海之大之深,蓄養了巨大的鯤,變而為鵬鳥,亦需要迎着千里之風,方能怒飛達標。這是量變亦是質變,鵬之高舉,層層超越,遊心於無窮。馮友蘭教授說這是精神上達的「天地境界」。

 老子說:〝為學日益,為道日損〞,點明人學多了會驕傲及自執,所以亦會不顧「道」了。所以他主張知識和人格修養一同重要。莊子進一步指點方法和道路,用「疱丁解牛」和「痀僂承蜩」的寓言,說明由熟練技藝的專精而知「道」的途徑。疱丁練成神妙的技術以後,再不機械地解牛,而是在解的過程中表呈道的高超和快樂。

 《莊子‧齊物論》說:〝唯達者知通為一,為是不用而寓諸庸。〞即是說:〝只有明白宇宙人生者,才可以了解萬物通而為一的道理,因此他不固執成見,而是因任自然,順道而行。〞

 人類求知以來,一直進行了解時間、空間、和運動這三樣東西,因為人生就是活在其中,尋求適應、快樂和滿足。

科學的時、空、動

 《莊子》傳去歐洲之時,伽利畧(Galileo, 1564-1642)已經創立了時間科學。後來,牛頓(Issac Newton,1642-1727)把時間的研究融入物理學裡。牛頓的貢獻很大。但是,他對時間和空間絕對的斷說,沒有給出服人的解釋。簡單說,他認為空間無窮,是萬事發生的場所,其中一切在不與外部事物有關係的情況下,不變亦不能移動。他又提出「時間之河」的概念,認為時間如流水,〝絕對的、真實的、和數學的。時間本性自然,不受外界影響而穩健流逝,持續不斷〞(《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簡稱《原理》(Principia)。

 用日常語說,牛頓的時間之河沒有源頭,也無潮起潮落的變化。這河承載着所有事件,只有流逝,沒有屬性,所以在宇宙任何空間都一樣。

 在同期的德國,萊布尼茨(Leibniz)提出與牛頓不同的主張。他認為空間是相對性的,而時間是一系列相繼發生的現象。我們不能說這見解直接受到《莊子》對宇宙人生的見解所影響,卻是兩者都貼近我們今天對時間的理解,即時間的過去、現時和未來延續不斷,載着幾許「人事」「物動」和「變化」。

 我們把莊子和歐洲的偉大科學家一齊了解,更可以把他們的「情」、「心」、「愛」、「美」的表現拼排在一起,從而深切地理解和欣賞偉大思想家的「人」的面貎,透入智慧的山谷。

 牛頓身材矮小壯實,沉默孤寂,卻篤信宗教上帝創造並控制宇宙。對此,愛因斯坦有這樣的體驗和同情。他自己不相信任何有組織的宗教,卻相信宇宙的秩序有「神」主持。他這樣說牛頓:〝一個人具有的最偉大、最深奧的情感,是對神秘事物的感覺。它出於宗教信仰和內心對藝術和科學的馳鶩。一個從來沒有這種感覺的人,如果不是死人,至少也是盲人。這種洞察力是語言無法表現的。它潛伏在我們的下意識裡,它的美麗和完善,只能以微妙和間接方式傳給我們。這就是宗教的感覺。在這意義上,我信仰宗教。〞引自(F.Herneck, Albert Einstein, 1967)。

 這樣,對於宇宙人間的一切事情,我們還是回到人的身上,特別是心中去看、認識、行動。

 物理學家在過去二百年間做了大量研究,發現不少。用他們的語言解釋宇宙、時間、空間、速度和「變」,都離不開動力和運動,兩者都由人所「主動」。所以,物理學家在探索宇宙之源,發現許多現象,卻歸於人,不定為客觀事實。

 對於時流和宇宙膨脹,科學文件中出現「時間箭頭」,「心理時間箭頭」,「熱力學時間箭頭」,「宇宙時間箭頭,最後歸結在「心理學時間箭頭」之上,因為時間流逝的感受是心理過程,人們對過去和未來的「不知」和「困惑」,亦是心理過程。
 
 史蒂芬‧霍金(Stephen Hawkin)於1988年出版《時間簡史》(A Brief History of Time),向一般人解釋時間,宇宙秩序和人生。他講了許多「存儲器」(即記憶)的混亂度(熵)和熱能消費,對於我們今天無限度地追求電腦智能手機的「大」和「快」,很有啟廸。

 他說:〝我們對時間方向的主觀感覺,即心理學時間箭頭,在頭腦中由熱力學時間箭頭所決定。正如一台計算機,我們必須在熵(信息混亂度)增加的順序上記住事物。這幾乎使得熱力學第二定律成為不足輕重……。〞

 他又用寓言式說:〝假設上帝決定,宇宙不論始於甚麽狀態,它都應該在高度有序的狀態中停止。宇宙開始時可能是無序的,意味着,可能隨着時間的增加,無序度會減少。你可能會看到掉落地上打碎的杯子,自己變回原狀跳回桌上。……假如有這樣的人,他可能有一個倒溯的心理學時間箭頭……他可能記得將來的事,而不是過去的事。當杯子被打碎時,他會記住它回復到桌上的情形。但當杯子在桌上時,他不會記得它在地上的情形。〞

 不是科學家的我們,不可能明白科學家用淺言表達出的「道理」。然而,這不重要。今天,大家公認,科學研究的輝煌歷史時期正在走向盡頭,換來的,是對大自然的全面的研究,像莊子的一些研究和發現。

 1965年諾貝爾物理獎得主理查德‧費曼(Richard Feyman, 1918-1988)認為,科學發現之路不是永無止境的。他說:〝我們這年代,是發現大自然基本定律的年代,如果錯過了,它將永不再來。〞(《物理學的特性》,The Character of Physics)。

 費思曼是一個奇才。他三歲才開始說話。我聽他接受諾貝爾獎的演講說:〝多層的幻想伸開,企望到達高度的理解。突然,我發現自己獨處一隅,眼前面對大自然的美麗及真實壯觀……然後是得獎的榮耀。……此事叫人們走相轉告,對我道賀……我從這許多活動中感到兩件事,歡欣和愛……這獎勵容許我的親朋和學生表達他們的情感,人的幸福總和,愛的深切關懷,我衷心感謝。〞

 我心底響起一個疑問,怎麽西方學者到了成熟時候說話,都像詩人?怎麽那麽多的物理學泰斗,用了一生的才智心思和努力,都把時間比作「長河」,都把「時流」比喻疾箭?

 答案來得自然,西方的高明學者、科學家都熟讀古書,包括東方古籍。我在劍橋的時候曾經兩回與霍金午飯閒談,問他為何鍾情「時間箭頭」。他說話困難,他的研究生代他傳意,在微笑中,他透露那是一種對時光快如疾箭的情結。好比〝人生天地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

 第二天我找着這位研究生,問他霍金是否欣賞《莊子》。他說霍金欣賞的東西太多了,他的心好像一枝箭。我再問下去,知道霍金亦十分愛好文學,而《莊子》的《知北遊》有一段曾經使他十分尋味:

 〝嘗相與遊乎無何有之宮,同合而論,無所終窮乎!嘗相與無為乎!澹而靜乎!漠而清乎!調而閒乎!寥已吾志。無往焉而不知其所至,去而來而不知其所止,吾已往來焉而不知其所終。彷徨乎馮閎,大知入焉而不知其所窮。物物者與物無際,而物有際者,所謂物際者也。不際之際,際之不際者也。謂盈虛哀殺,彼為盈虛非盈虛,彼為衰殺非衰殺,彼為本末非本末,彼為積教非積斯也。〞

 這是典型的莊子文采,是超越而意遠迷朦,叫讀者必須神入其中尋求真意,即自悟的意。難怪大科學家為之心動。

 用白話文譯述:〝試一同遊歷無何有的地方,總的說,道是無所窮盡的!試一同看無為,又淡又靜,漠然而清虛!如果調和悠閒,我心寛濶矣。無所住而不知要去哪裡,去了又回來亦不知有所停止,我已經來回多次都不知道哪裡是終點。我細心飛翔在廣濶的空間,大概知道怎樣進入而見它的極限。支配物的與物都無界限,而物有界限的,即界限中的無限罷了。沒有界限的界限,即界限中沒有界限也。至於盈虛强弱,「道」使物有盈虛而自身沒有盈虛。「道」自己有强弱而自不强弱,它沒有始終而自不始終,它使物聚散而自不聚散。〞

 這段話裡有時間、空間、運動和人的種種本質、關係、和變化,是歷來物理學家所求理解的。不過,多數物理學家研究物為物體(object),不聯繫人為主體(subject),所以得出的是「非人」理論。近期的物理學家重視人的作用和意義,如霍金一類。今後我們可以期待新的有生命的物理學家,像莊子之說。

向前歸一

 「天人合一,萬物平等」的觀念和信念,於數千年間存在中國人的心中。今天,精英科學家和生態學家與時俱進,不忘傳統,集用了千萬數據和例證,指出同一道理。他們建議人類努力建設一個「可持續性社區」(sustainable community),確保人類長久衍生昌盛。

 這一可持績性社區的維持,不依靠經濟增長,物質創新,科技進步、或民主政制,而有賴「生命網絡」的和諧生長發展。主張這種思想和行動的學者不少,文章和書都多,其中一位表現最多方面又影響面廣的,是物理學家和生態學家凱普拉(Fritjof Capra)。

 他於1939年生於維也納,並於當地大學獲得理論物理學博士(1966),然後在巴黎、倫敦、柏格萊、和史丹福做研究和教學,專門粒子物理研究。在三十多年間,他同時研究印度教、佛教、和老、莊的智慧,在柏格萊創辦了「生態文化認識中心」(Center for Ecoliteracy)。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完成了一個長期的夢想」。這夢想有兩個方向。一是研究並闡釋「生命的四個維面」(The four dimensions of life),即生理的,認知的,社會的,和生態的。並宣揚用這種多學科知識來建造一個全人類的可持續性社區。第二是打破西方科學的唯物及一分為二的傳統方法論,增用東方的實現及超物思維,了解並把握物理與人生。

 
凱普拉承傳了他最初認識的兩位量子力學巨人的精神,立志用大眾懂得的說話宣傳科學知識。一是路易布羅皆爾(Louis de Brogile, 1892-1987)。二是尼爾‧玻爾(Niels Bohr, 1885-1962)。兩人都是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前者確認:現實不出偶然,而是物與人的互相聯結,由大自然法規所解釋。後者欣賞陰陽太極,相信任何對抗體都互相補足。

 玻爾成名以後,記述他有一次回去丹麥故鄉,參看莎士比亞筆下哈姆雷特王子所在的古堡。他上斜波時,忽有奇感。他說:〝作為一位物理學家,我應該看着欣賞古堡的建築和磚石,然而我看到的,竟不是這些。佔着我心中的是哈姆雷特的猶疑。我聽見他的「存耶?棄耶?」(to be, or not to be)的呼喊,他的無限問話,尤其是那「我在那沉睡中死去,可能夢見甚麽?」(In that sleep of death, what dreams may come)。我驟然明白起來,現實不一定是「物」,而是心中的「意」,包括記憶中的詩歌,那裡面的悲喜與煩惱,人對生死意義的索尋,王子對復仇的內心掙扎。〞後來,他寫成一首小詩,對時間運動的變化充滿禪意和莊子的味道:(at dusk, the cock announces dawn, at midnight, the bright sun)
                     黃昏
                     公雞啼喚晨曉
                     午夜
                     牠宣佈陽熙
 玻爾對語言和詩的鍾愛不亞於他對物理學的追求。他當年是美國「曼哈頓方案」的領導人之一,直接負責原子彈的成功研製。在原子彈殺害了日本群眾以後,他多次公開表示懺悔。他有這樣的對語言和人事的了解。他說:〝關於原子,語言只能用於詩中,詩人與科學家一樣,並不十分關心描述事實,更為着意創造意象。〞(When it comes to atoms, language can be used in poetry. The poet, too, is not nearly so concerned with describing facts, as with creating images.)

 凱普拉向大眾宣揚科學,首先出版《物理學的道觀》(The Tao of Physics, 1975)。該書明列西方科學家、古印度學者、和老莊對宇宙人間的解說,沒有差異。只是,西人因為不懂印度文和中文,所以愛把東方智慧命名為「神秘主義」(mysticism),有所不足。雖然如此,這本書被譯為23種語文,歷經43個版本,成為世界暢銷書。

 隨後,凱普拉繼續出版了《轉折點》(The Turning Point, 1982),《不一般的智慧》(Uncommon Wisdom, 1988),《生命網絡》(The Web of Life, 1996),《隱閒的連接》(The Hidden Connections, 2002),《生命的系統觀:統合之見》(The Systems View of Life: a unifying Vission, 2014)。這些書綜述了人類對宇宙人間的探索和得知,以及人類當前的困境與危機。最新的一本縱貫歷史,橫連所有學科,主要分析人類今天的社會網絡(social networks),從系統的對人類進化的瞭解,攝取人的未來方向。他建議全人類運用「系統思維」(systemic thinking),處理「一個世界」格局中的健康護理、社會管理、和環保管理。

結語

 西方學者發現「道」至今的二百多年間,近五十年間熱心用「道觀」和「道法」解決科學的種種問題。原因是明顯的,因為西方科學「觀」和「方法」,造生了人類目前的困境和疑惑,愈陷愈深。如今,《物理學的道觀》以外,更有《道智與生物學》(R.J. Barnet, Taoism and Biological Science, 1986)等巨著,相當熱鬧。

 中國知識分子提起時間,多數會聯想起古希臘學者赫拉克科特(Heruclitus)寫在《關於自然》的名句:〝你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提起物理學的創造,便即時想到亞理士多德。不會聯想中國古代的科學家智者。

 假如我提出,莊子一如亞里士多德,是古代的傑出物理學家和心理學家,多數會被中國學人所白眼、否定、或者不受理會。這種反應可以理解,皆出於一種普遍的文化自卑感。不一定因為「外國月亮比較圓」,而是更根本的,不能掌握漢字的美妙,每見古籍便他顧而逃避,而且,從現代教育開始至今,從學校組織到課程設置,各級學校都彷照外國型式。大學更差,我們的精英的漢文水平不如外文,他們的科學、社會科學知識都得自外國大學,沒有多少人敢於改造和創新,極其量只能「洋為今用」,以趕上「世界水平」為終極目標,沒有自己的理想。

 莊子是否與亞里士多德同樣是古代的傑出物理學家,不需要有定論。不過,中國的一般大學生,最好不抗拒認識莊子,並知道他的智慧備受西方各科學者的重視和應用。

 試看《齊物論》的一段怎樣說物理人生和知識:

 〝物無非彼,物無非是。自彼則不見,自是則知之。故曰;彼出於是,是亦因彼,彼是方生之說也。雖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聖人不由而照之於天,亦因是也。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無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謂之道樞。樞始得其環中,以應無窮。是亦一無窮,非亦一無窮也。故曰:莫若以明。〞

 白話文說:〝物體有此有彼,沒有例外。從他物看不清,從親身經驗就知了。所以說,彼中有此,此中有彼,彼與此相互生成。同時,各物隨生隨滅,滅而又生;每說可能又說不可,每說轉變又說不變。有理由肯定的,同樣有理由否定,相反亦然。所以智者不追究這些,而觀照物的本然,就是因任自然的道理。此即是彼,彼亦是此,兩者都是物的「一面」。真是有彼與此的分別嗎?真是沒有彼此的分別嗎?不把彼此視為敵對,就是道的樞紐。應用樞紐可以深入物的主要環節,可以順應物的無窮流動變化。「是」是變化無窮之一,「非」亦是變化無窮之一。所以說,不如用明靜的心觀照宇宙萬物。〞

 讀者也許知道,亞里士多德於公元前334年到雅典建立學校,名為「逍遙學園」。他不久被迫,知道不能得到公正的審判,果斷地逃離雅典。不久他便與世長辭了,終年62歲。他像莊子一樣,言語尖銳,時常用充滿智慧的發言批評權勢。他為人冷峻又愛幽默,和開玩笑,不怕與人樹敵。他對物理學興趣很廣,要知道物的始終,即物體發生之前和之後的狀態,對其中的運動和時間,沒有提出很多斷說。

 莊子勸我們全面地看事物的此與彼、是與非、以至萬物如一、變化有定。這些不是空言,而是加上許多寓言說明的。中國人可以安然自信,毋需自卑。中華文化是人類智慧的大寶藏,可以任意勤加開採。